第52章 摧枯拉朽大逆袭-《香色倾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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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乱像纷起时,早起的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看热闹的,凑热闹的,越来越多,此时,村里的高音喇叭笃笃响了声,一个悲愤而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了:

    “老少爷们,我是候致富,棠梨村村长,我有罪,今天的事是我带的头,与其他人无关,今天,在这里,我要为我们棠梨村父老讨回个公道…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震耳发聩,不少没打懵着竖着耳朵听,那尚有战斗力的警察带队的慌了,吼了句道:“快去乡政斧,把广播掐了,要坏事。”

    来不及了,那声音更雄浑地喊着:“大家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工程队要对我们下手,原因就贴在你们家门,这里要建一个水泥厂,建厂的地方就在我们家门口,而我们却根本不知情……他们要把我们棠梨变成一个垃圾场、渣场,让我们将来子孙后代都生活在垃圾堆上,我们不愿意,他们就下手打人伤人。我们不到七百口人,打伤了我们七十八人,重伤十四人,到现在还没有全部醒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更多的人出门了,看着自家门口贴的东西,文件和复印版本,又回头看看声音传来的地方,没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实姓了,乡政斧连救济都不让下知道,水泥厂污染这事,肯定也包着,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着,两两成对讨论着,更有些昨晚就看不惯外来户欺负本地人的年轻后生,抄着家伙趁乱加入了追击民工队伍中了,更多的人工人被赶了河里,恐惧地看着河两岸抄着家伙随时准备冲下来村民,瑟瑟发抖地抱着团。

    乱了,更乱了。而广播室里的候村长却意外地平静,平静地在轻声念叨着名字:

    “候海棠,村里的赶车把式,两条胳膊断了一对,以后再不能赶大车了;候柳峰,村里刚结婚的娃娃,乡里不少人喝过他的喜酒,脑部被打成大出血,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醒过来;候山界,断了一条腿。候高云,断了五根肋骨,以后怕是不能再干农活了,可怜家里的娃娃才两岁…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候村长嘴里吐出来,低沉地回旋在乡间的上空,更多的人愤怒了,更多的人向着河岸走着,顺着捡着石头块,朝河里没头没脑地扔着,单勇有点心虚地抚着额头,也许他完全可以用不知道事情发生来搪塞,不过此时却很难挥去心里的一丝愧疚。

    候村长顿了顿,低沉的声音转了弯,持着话筒,长吸一口气吼着:

    “乡亲们,这里是我们的家,从来都是我们说了算,如果谁想在我的家门口伤我族人、伤我同姓,如果谁想毁了我的家,那他得问问,棠梨的人答应不答应……今天是棠梨村,明天就是棠梨乡,难道棠梨乡的爷们,都他妈没种吗?我候致富今天就站在这里,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从我的身上踩过去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好悲呛,共鸣在这一时间爆发了,中心大村的男女老少举着拳头,面孔狰狞地吼着:“赶走他们!赶走他们!”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吼声汇聚在一起,这“他们”含义连警察也包括在内了,平时耀武扬威的乡警眼看势头不对,净拣小胡同小路跑,边跑边脱着警帽警服扔了,往人群里混,跑得慢的,被人揪住一顿痛殴,有位歪眉斜眼的边踹边骂着:“妈了个逼的,让你罚我款,打个麻将就罚老子五百。”

    几十人的警察队伍实在不够看,一霎那就给冲没了,还有平时挟愤的村民拿着榔头石头,劈劈咚咚对着警车一阵乱砸,谁也没注意到,那伙甩绳的、开水龙的、冲击工人队伍的群众,在慢慢地朝后撤,已经开始脱离[***]的现场了。

    对了,领头的史二蛋说了:赶紧走,村长交待了,还得修路涅。打架只是顺路帮把手。

    广播室里,武子的电话响了,他回头接了下,马上招手叫着单勇,小声说了句。指了指表,已经乱了近半个小时了,镇县一级的增援警力快到了,守在外围的徐少忠说已经出了石城镇路口,单勇回头叫着候村长,却不料这老头发神经似地在广播室里破磁带里挑着,一摁一放,居然放起了《黄河大合唱》,一阵风在吼、马在叫,黄河在咆啸的雄壮歌声,与此时窗外的景像是那么的契合。

    放着音乐,候村长回头道着:“你们走吧,我不走,我要和村里人在一块,这事躲不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候叔,那我们先走了,后会有期,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会见面。”单勇道,不像告别,像鼓励,看村长的情绪有点低落,他打气道:“积弊的时间太久了,总要有爆发的时候,这不是您的错。”

    “错对已经无所谓了。”候村长一抹脸,皱纹丛生的苍桑脸上,是满脸的郁郁不得志,他摆摆手道:“走吧,我只希望没有看错你。希望这次的血没有白流。”

    “错不了,我和你一样,也是农民。永远都是,我为此很自豪。”单勇道,回身带着人,匆匆地下楼。

    此时的场面已经失控了,车被韩黔开出了村口,单勇几乎在抱着脑袋在乱如飞蝗的石头蛋蛋、土坷垃中跑出村的,回眼看时,几百工人都被赶进齐腰深的河水里,上不敢上,跑不敢跑,一圈从村到乡的村民围着,怕不得有几千人了,千疮百孔的警车还有一辆被掀翻了,正凫凫地冒着烟,广播里的音乐到了独白的段落,有个声音在动情地喊着:

    怒吼吧,黄河;咆啸吧,黄河………上了车,绝尘而去,这娄子捅得怕是比开枪还恐怖,饶是韩黔经过点大风大浪,开着车的双手也瑟瑟发抖,武子捏着腿,使劲地让他的两腿不再打战,越是这种大事,单勇越显得平静,两人看着他,韩黔问了句:“去哪儿?”

    “回市区。”单勇道。

    “回市区?”武子没明白。

    “对,要是无法补救,他们就会跑,不能放跑了,得把他们困在潞州,让他们栽在潞州,让他们永远不敢回首这场噩梦,要是让他缓过气来,就是我们的噩梦了。”

    单勇道,两眼中的狠辣让韩黔缄默了,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干,可他现在相信,一定办得到。

    而此时尚在潞州,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袭来的时候,段总听到电话里许中行恐惧变声的声音已经麻木了,使劲在捶着脑袋,数千人的群殴连工人连警察警车全掀了,这一乱,那怕连最后一丝补救的机会也没了,所有的事抖擞出来了,到那时候,官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民意,那五洲,将要成为公敌了………

    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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