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师姐你就放心吧,有薛道友在,他们两个一定不会出事的。”夏轩言之凿凿:“我们就算进去,也无济于事啊。” 绫烟烟抬头望着乌云翻涌的天穹,电光将整片天幕撕扯为二,闪电如硕大的白球,以摧山撼岳之势落入人间,白光漫天,山峰旷野夷为平地。 不对劲。 这是天劫,提前降落的天劫。 里面一定出问题了。 绫烟烟一头扎进剑气瀑布中,倾盆暴雨般的剑气,如刀光剑影将她团团围剿,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剑刃上,她望着黑魆魆望不见底的山洞,迎着锋利的剑气而上,加快脚步,浓墨般的黑暗将她一点点吞没。 夏轩拦不住她,咬咬牙也跟上去。 天空开始下雨,豆大的雨点从洞府上空的缺口砸下来,噼里啪啦砸在身上,浑身闷疼。 绫烟烟对周身痛苦毫无所觉,忐忑不安的心神催促她越走越快,一座石桥正从中间断裂,她一步跨上去,断裂的桥面咬着她脚后跟,紧追不舍。 地面有洪水冲刷的痕迹,墙壁布满剑痕,剑气残留仍有余威震荡。 绫烟烟脚步忽地一顿,她在角落里看到一截碎裂的剑锋,剑柄有熟悉的弯弯曲曲的纹路,惨淡地躺在角落里。 她停顿一瞬,拔出脚步。 或许只是普通的剑,长鲸怎么会碎? 残砖碎瓦中,淹没着一条人影,血流成河。 绫烟烟不敢上前,脚底踩着刀刃,一步步走上前,便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。 目光触及人影的一瞬,她忽然捂住嘴,泪如泉涌,泣不成声地跑过去。 姜别寒躺在血泊中,腹部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,他还睁着眼,但眼中光芒暗淡,直楞楞地盯着洞顶上空那团仿佛淤泥浇灌的浓稠黑暗。 “师妹……”他目光移过去,摸着绫烟烟血泪满面的脸:“你怎么……进来了?剑气……疼不疼?” 她更咽得无法出声,只是连连摇头,拉着姜别寒的手,想把他背起来。 “你们出去……别管我了……” 绫烟烟不说话,艰难地将他背起来,却次次跌坐在地。 “薛道友呢?他为什么放你一人在这里不管不顾?!” 姜别寒咳出几口血,自嘲地笑:“我看错人了……” 绫烟烟脊背僵直,“看错什么?” 姜别寒撑到现在的最后一口气几近耗尽,他触上绫烟烟的脸:“白梨……” 绫烟烟反握住他的手:“阿梨怎么了?” “她有危险……” 他眼瞳中最后一丝光湮灭于黑暗,绫烟烟用袖子胡乱擦着脸,生生凭着一人之力,将他架在自己身上。 夏轩走迟一步,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还没开口,绫烟烟转过脸,面上血泪污泥交杂,“不要管我们,去找阿梨!” “一定要找到她!”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眼神坚定:“一起走!” — 暴雨如注,少年浑身湿透。漫天黑云,笼罩着他一个人,如影随形。 人影杂乱,水洼被踩得泥水飞溅。 “不是说三天后才会有天劫吗?怎么提前降临了?!” “我不想死啊!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?!” “你怎么不躲起来?”有人拉了他一把:“快找个洞府躲一下,那边全是平地,你被天劫砸中,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!” 少年目光平静如水,抽出手臂。 “你骗了我们一路,那你对阿梨是真心的吗?” 他织了太多谎言,将自己也活在谎言里,真心与否,无从得知。 他突然停下脚步,摸了把侧脸,抹下一片血迹。 一根银亮琴弦,在面前绷紧,染上一层血色,天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。 — 目盲男人席地而坐,从容抚琴,白衣少年枕着双臂,躺在屋顶看云。 琴声潺潺如流水,峨峨如高山,铺开一片高山流水。少年却把两只耳朵都堵住,翻了个身离得远远的。 学不来的东西,他便不听,不学,也不看。 正如同,不论如何拘押在男人身边,看他待人接物,学他为人处世,每日耳濡目染,他也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人。 两人换了个村落暂住,这回身边又多了个虬髯大汉。 据闻大汉早年开了个客栈,原本无人问津,男人给他换了个名字后,生意蒸蒸日上。但不知为何,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,他做起了甩手掌柜,千里迢迢一路往北,终于追上了男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