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-《母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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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自己身上感到一种青年人的热情,回答说:

    ”我拿这些东西到工厂里去……”

    她停顿了一下,带着微笑接着说:

    “菜汤,麦糊,玛丽亚店里所做的东西,和其它的食物……”

    巴威尔领会了。他的面孔由于抑制着内心的而颤动起来,他搔着头发,亲切地、用一种母亲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调说:

    “妈妈有了职业,真是太好了,——你不闷得慌了!”

    “那些传单又散了的时候,我也被搜了一次呢!”母亲似乎很自负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又说这些了!”看守生气地说。“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准说吗?剥夺了自由的人,就是让他什么都不知道,可是你还要信口胡说!——你得明白什么话是不准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,妈妈,不要说吧!”巴威尔说。“马特维·伊凡诺维奇是好人,不要使他生气。他和我们处得很好。他今天是偶然来监视一下——平常总是副监狱长来看守着的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到了!”看守看着表,朝他们宣告。

    “那么,谢谢妈妈!”巴威尔说。“谢谢,好妈妈。不要担心,我不久就能出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用力抱住她,亲了一下,感动了的母亲,觉得很幸福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走吧!”看守说。他一边领着母亲出去,一边嘀咕着说:

    “不要哭!会放的,都要放的……这里住不下了……”

    回到家里,她满脸笑意,高兴地耸动看眉,对霍霍尔说:

    “我很巧妙地和他说了,——他懂得了!”

    接着她又伤感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一定是懂得了!不然,不会那样的和我亲热的,——他从来不是那样子的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霍霍尔笑起来。“人各有所求啊,而母亲总是寻求安慰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,安德留夏,——我说,人真是的!”母亲突然吃惊地喊道。“人真是容易习惯!儿子被抓了去,关在牢里,但是他们呢,若无其事地跑了来,坐着,等着,聊着,——你看,受过教育的人都是这样容易习惯,那么我们普通老百姓不是更不必说了吗?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的,”霍霍尔带着他的特有的微笑说,“不论怎样,法律对他们更宽大些,——而且,比起我们,他们更需要法律。所以法律向他们额头上敲了一下,他们也不过皱一皱眉头就行了。自己的手杖打自己,总要轻一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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