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 美好的回忆不会再回来,所以想起时,我的嘴角泛着微笑,眼泪却像瀑布一样泄下,掉进培养细菌的器皿里。我蹲在地上,用膝盖抵住心口,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我无声的抽泣…… 哭得没了力气,我扶着桌子站起来,结果脚下一个不稳,差点跌倒,幸好一只手扶住了我的手臂。 下一秒,一罐冰可乐被塞到我的手心里。 “哭很费体力的,补充点能量吧。”叶正宸的声音轻飘飘的。 我想擦眼泪已来不及了,只能尴尬地揉揉湿润的眼睛,说:“我养的细菌又死了,我哀悼它们一下,让它们走得安心。” “我知道,它们会想念你的。”他依然在云淡风轻地讲着笑话,但我品不出可笑的味道。 我僵硬地扯扯嘴角,挤出点笑意:“谢谢!” 没有多看他一眼,我独自走出细菌室,手心里握的可乐罐变了形,棕色的液体漫过手指…… 我把可乐倒掉,把可乐罐丢进垃圾箱。 这个时候,我需要的不是冰冷的可口可乐,更不是他的同情和怜悯。 分手的第十天。 一夜的雨打落了满树的樱花。我戴着耳机,骑着自行车去便利店打工,叶正宸的车从我身边经过,丝毫没有减速的车轮碾碎了满地的残花。 我把耳机的声音调高,用尽全力蹬着自行车,耳边充斥着激情狂热的摇滚乐,可还是能听见他远离的引擎声。 晚上八点,便利店里没有客人,我正望着漫天繁星发呆,店里来了一个日本男人,三十几岁,穿着体面。 “欢迎光临!”我礼貌地打招呼。 没想到这个日本人干的事让我彻底目瞪口呆,他居然要用一百日元买一本色情杂志。 “不卖!”我冷冷地拒绝。 “拜托了。”他翻开杂志,指着其中一页不堪入目的图片说,“这个很好看。” “笨蛋!色狼!你快点走!不然我报警了!” “请你帮个忙,拜托了。” “变态!”我气得口不择言,“没钱就别看色情杂志!” 他对着我傻笑,似乎很开心。 日本话不会骂了,我干脆改中国话,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,我把这辈子会骂的中国话都骂了一遍。 他仍赖着不肯走。 我实在没办法,干脆自己贴钱让他把杂志拿走了。 一小时后,他又回来了,拿了另一本色情杂志冲我继续傻笑。 在无人的黑夜独自面对一个疯子,我害怕极了,一时情急,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正宸的手机号。 他的手机响了好久才接通,冷漠的声音隔着电波仍寒意入骨:“有事吗?” “我——”所有的害怕和焦虑都被他的冷漠冰冻,求助的话再说不出口,我忍住不稳的呼吸声,说,“对不起!我打错了。” “哦……” 尴尬的沉默中,那个日本男人见我不理他,拿着杂志在我面前晃,嘴里咕哝着日语,我只听懂了其中几句:“我喜欢……很好玩……这些钱够不够?” 我刚想说话,手机那边就挂断了。 在这个陌生的国家,再没有人可以依靠。我咬咬牙,抢下变态手中的杂志,狠狠砸向他的头:“滚!你这个笨蛋,流氓!你再不滚,我就要报警了!” 他还是不走,捂着头到处乱跑,把货架上的东西撞得乱七八糟。 正纠缠中,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,一道黑影卷着强大的气流冲了进来。我定定神,才看清来人是盛怒中的叶正宸。 “师兄?” 没等我从震惊中回神,叶正宸一把揪住日本变态的衣服,把他拖了出去。我追出去时,正看见那个日本男人捂着关键部位,痛苦地在地上翻滚、惨叫,呻吟着求饶、认错。 认识叶正宸这么久,他始终温文有礼,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,凶猛得就像野兽,张开利爪,亮出獠牙,吓得我不敢靠近。 叶正宸见我出来,整理了一下衣服,走过来,拿了张纸巾给我。 “不用。”我仰起头,固执地没让眼泪掉下来,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……”他看向别处,白色的月光映照出他的隐忍和压抑。 “算了,当我没问。” 我走回便利店,关上门。隔着玻璃门,我看见他愤怒地转身,狠狠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变态,然后将人拖着丢进车里,开车走了。 后来我听说,他找了个精神科的权威给变态做了鉴定,直接把他丢进疯人院里关了起来。 分手一个月后。 除非教授找我,我尽量不去研究室,没课的时候泡图书馆,在那里上网、看书或者写作业。为了更容易打发难以入眠的长夜,我向便利店的老板申请了两个班:六点到九点做便当,九点到十二点收银。李凯为了迁就我,改成六点到九点收银。就这样,我每天一大早出门,晚上十二点多回公寓。 我的公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了烟火味。早上,我在校园的休息区喝杯热牛奶,午餐在食堂吃,晚餐在店里吃我自己做的炸鸡或者套餐。即便如此,即便叶正宸也刻意避开我,我们还是在食堂、在种满樱花树的小路,或者在医学部门口不期而遇。 我仍然笑着跟他打招呼:“师兄,这么巧啊!” 他匆匆的脚步缓慢下来,脸上漾着疏离的浅笑:“你很忙吗?最近都是凌晨才回来。” 我每天回去,他都已经熄了灯,我以为他不知道。 原来他还关心我,我心里又有点热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