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-《一念之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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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了酒的关系,开不了车,只能让唐必安送我去蝇城。
“少爷你大晚上去那儿干嘛呀?”他嘀咕着,“那里好乱的。”
脱去手上的戒指收进外衣口袋,我没有与他多说什么,只是催他快点开。
车一停好,我便摇摇晃晃下了车,唐必安想扶我,被我推开了,让他等在车里就好。
长阶上的雪没有人清理,早被踩成了结实的坚冰,不扶着一旁的护栏根本无法行走。而护栏又冰又湿,每走几节台阶,我就要停下来朝冻僵的掌心吹一口热气。
就这样走走停停,好不容易到了纪晨风家门口,敲门前我特地整理了下仪容,在心里将等会儿要怎么哄他的稿子又顺了一遍。确认万无一失了,我才敲响那扇蓝色的铁门。
就像知道是我来了,没有询问,门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,接着吱呀一声,纪晨风推开了破旧的房门。
他敞开门,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半晌,转身回到屋里,独留我一人在门外。
唇边刚牵起的笑失去唯一的观众,难以维系,如昙花般迅速凋零。我进到屋里,关上门,将鞋脱在门口,穿着袜子踩上室内铺就的榻榻米。
狭小的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难明的橘黄小灯,使屋内的摆设蒙上一层虚假的暖色。
卧室的门开着,里头黑洞洞的,不像有人的样子,严善华难道还在医院?纪晨风说她还需要做些检查,是住院检查吗?
“别生我气了,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,不是故意要骗你的……”我说着脱去外衣,试图用放低姿态来弥补和纪晨风的关系。
至于多低……就看纪晨风的需求。
“我身体好冷啊,不来抱抱我吗?”手指落在西装裤的纽扣上,我暧昧地冲他发出邀请。
他与我隔着矮桌站立,闻言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。
“不是每次这招都会管用的,桑念。”
动作一顿,我感到一阵难堪,他说得就好像我是在用身体跟他做什么交易一样。
蹙起眉,我颇为扫兴地捡起一旁的外套,掸了掸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不做就不做,谁稀罕。
“今天整理我母亲房间的时候,发现了这些。”他一指身前矮桌,问我,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经他提醒,我才发现那桌上是有东西的。待仔细一看,浑身的血液从头到脚都凝固了。
小小的桌子上,摊着厚厚一沓纸,每张纸上都被书写了不同的内容。字迹端正漂亮,锋锐有力……
是信。三年来,纪晨风写给我的信。本该给到我手里,却被严善华藏起来的……那些信。
我应该告诉过严善华,让她藏好的,为什么被纪晨风找到了?
“这是……”哪怕心里做过无数预演,我仍然无法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发展。
纪晨风走到墙边的柜子前,拉开一个抽屉,从里头取出被叠放整齐的,大约二十几张花样不一的信封。
“还有这些,知道上面都写着什么?”他将那些装有贺卡的信封甩在我的脚边,问着根本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。
眼前恍惚了下,我站立不稳地向后踉跄了一步,低头望着脚边一张从信封中滑脱出来的贺卡。白底的封面上,印着三种月相的变化,看着像是一张中秋贺卡。可就算这样,我也不可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。它对我来说太陌生了。
“桑念,你根本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,这些贺卡也不是你给我的回信,对吗?”
我茫然地抬头,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纪晨风犀利的质问。
摩天大楼的玻璃轰然倒塌,在我面前的,不再是无法触碰,安静无害的暴风雪,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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