歪唇男子的人命官司-《福尔摩斯探案集(中小学生必读丛书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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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们现在在李镇的郊区,”我的伙伴说,“我们一路上经过米德尔赛克斯、萨里、肯特郡这三个地方。你看到那边树丛中的灯光了吗?那就是杉园。灯旁坐着的那位妇女,忧心忡忡,她无疑已经听到我们的马蹄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不在贝克街查这件案子呢?”

    “因为有很多事要在这边进行。圣克莱尔太太已经安排了两间屋子给我使用。你大可放心,她一定会欢迎你的。华生,在我得知她丈夫的下落之前,我真害怕看见她。我们到啦。”

    我们停在一座大别墅前,别墅坐落在一个庭园之中。一个马僮跑了过来,牵住马头。我跳下来跟福尔摩斯走上一条弯曲的小碎石道。我们走近楼前时,楼门洞开,一位皮肤白皙的金发妇人立在门口,穿着一件浅色的细纱衣,颈口和腕口处镶着一些粉色蓬松透明的细丝薄纱边。她在灯光辉映下,娉婷动人,她一只手扶着门,另一只手半举着,表情热切。她用渴盼的目光直直注视着我们,双唇微张,好像要随时发问。

    “啊?”她喊道,“情况怎么样?”随后,她看到我们是两个人,起先还满怀希望地喊着。可是看到我的伙伴摇摇头,转而痛苦地低吟了。

    “没有好消息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坏消息呢?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感谢老天!请进来吧!你们累了一整天,一定很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好友,华生医生。在之前的案子里,他给予我很大的帮助,所以我请他和我一同侦查。”

    “很高兴能见到您,”她说,热情地和我握手,“考虑到我们受到如此突然的打击,您会原谅我们的招待不周的。”

    “亲爱的太太,”我说,“我是经过多次战役的老兵,就算不是这样,您也无需跟我客气。假如我能对您或我的老朋友有所帮助的话,那么,我真是太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“福尔摩斯先生,”圣克莱尔太太说,这时我们已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餐厅,桌上已经摆好了冷餐,“我很想直接问您一两个问题,请您坦率回答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您不用担心我。我并非歇斯底里,也不会轻易晕倒。我只是想听听您确切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“关于什么?”

    “您老实回答我,您认为内维尔还活着吗?”

    福尔摩斯似乎被这问题难倒了。

    “说实话,说啊!”她重复着,站起来直盯着,这时他正仰面坐在一张柳条椅里。

    “那么,太太,说实话,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为他已经死了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被杀害了?”

    “也许不是谋杀,或许是。”

    “他在哪一天被杀的?”

    “星期一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福尔摩斯先生,您是否愿意解释一下,我今天收到他的来信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
    福尔摩斯像触电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咆哮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,今天。”她微笑地站着,高高地举着一张小纸条。

    “可以让我看看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他急忙抓住那张纸条,把它摊在桌子上,把灯举近,专心致志地观察起来。我离开椅子,从他背后看着那张纸。信封用纸很粗糙,盖着格雷夫森德的邮戳,发信日期为当天,或者说是前一天,因为此时早已过了午夜。

    “字迹很潦草,”福尔摩斯喃喃说道,“这不会是您先生的笔迹,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可是信确实是他写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觉得,无论谁写的这封信,他都会去问地址。”

    “您怎能这么说呢?”

    “您看这人名,用的是黑墨水写的,写出后很快阴干。剩下的字呈灰黑色,说明写完后有人用吸墨纸吸过。如果它们一起写成,再拿吸墨纸吸过,那么有些字就不可能是深黑色的了。这个人先写下人名,过了一会儿,才写地址,这说明他并不熟知地址。这是个小细节,但是细节往往很重要。现在我们来看看信的内容。哈!信里还附了件东西呢!”

    “是的,有一只戒指,他的图章戒指。”

    “您断定这是您丈夫的笔迹吗?”

    “这是他的笔迹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之一?”

    “这种笔迹就是在他匆匆忙忙的情况下写出来的,所以和他平常的笔迹不同,可是我认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亲爱的:

    你不要担心。一切都会好转的,我已经犯了一个大错,需要一些时间来纠正。请耐心等待。

    内维尔

    “这封信写在八开本书本的扉页上,纸上没有水纹。嗯!寄信的人拇指很脏,从格雷夫森德将它寄出。哈!信封用胶水粘住封口,我想,粘封口的人一直在嚼烟草。太太,您确定这是您丈夫的笔迹吗?”

    “我毫不怀疑。这是他写的字。”

    “信封是在今天由格雷夫森德寄出的。喏,太太,乌云已经散开了,虽然我不能肯定地说危险已经消失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一定还活着,福尔摩斯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除非这笔迹是伪造的,来诱导我们误入歧途。那枚戒指,最终证明不了什么。也可能是从他手上取下来的嘛!”

    “不,不,这的确是他的亲手笔迹啊!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但是,它有可能在星期一就写好了,而到今天才寄出的。”“那是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这段时间里也能发生很多事。”

    “哦,您可别泼我冷水,福尔摩斯先生。我知道他肯定没出事。我们两人之间,有一种敏锐的默契。他要是遭到不幸,我会感应到的。就在我见到他的最后一天,他在卧室里把手割破了,我当时在餐厅就有所感觉,然后马上跑上楼。您想我对一件小事的反应都如此之快,如果他死了,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?”

    “我见过很多事情,知道有些妇女的直觉往往比一位分析推理家的判断还要有用。在这封信里,您似乎有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来支撑您的看法。不过,假如您的丈夫还活着,而且还能写信的话,他为什么还不回家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这太难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“星期一那天,他离开您时,没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您在天鹅闸巷看见他时是不是很吃惊?”

    “吃惊极了。”

    “窗户是敞开的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他或许可以呼唤您?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他仅仅发出了含糊的喊声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您认为这是呼救的声音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他挥舞着双手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,可能他只是出于吃惊而喊出来。他因为突然看见您所以惊讶得举起双手,是吗?”

    “有这个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您认为他是被人硬拉回去的吗?”

    “他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也许一下子跳回去了。您有没有看见房里还有其他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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