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圣诞节的礼物-《以玫瑰之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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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疯了,这是今年施华洛世奇的限量版《蓝色海洋》系列里的,我有见过,超贵。”

    陶涛探过头看看那颗晶莹剔透的蓝莹莹的水珠,有那么贵吗,看上去和夜市上十块钱买的差不多,不过光泽度好点吧。

    “律师真是赚钱多,小礼物都这么昂贵。不过,心意更珍贵。”飞飞恋恋不舍地把纸袋还给陶涛,眼睫耷拉着回办公室。不能再看下去了,越看越受伤。

    龙啸紧紧盯着她颓丧的背影,更加茫然。

    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去,陶涛抱着花和纸袋也回办公室了。

    刚刚走廊上声音那么大,都没影响到左修然,他一直面对着电脑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。陶涛进来,他稍稍抬了下眼,扫过她怀里的花。“女人收到花都很开心吗?”视线又转向屏幕。

    陶涛找了个敞口杯,把花放进去,放在电脑旁,手托着下巴观赏,玛格丽特是清秀女子,不张扬,可是很耐看。“有人在意自己,当然开心。”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。

    左修然慵懒地一笑,“真是虚荣!”语气却是无尽的宠溺,不过,陶涛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手机链上,是听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花可以收,这么贵重的礼物收下来,好吗?但不收要还给谁呢?

    陶涛一下午都心思重重的,图纸有几次都分类错误,左修然离资料柜那么远,看她恍恍惚惚的,无奈地起身敲敲她的额头,“不想做就别勉强。”

    她呵呵地笑,很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圣诞节恰逢周末,下班可以提前。陶涛收拾包包时,看看那束玛格丽特,再过两天,这花应该不会谢吧!花留在办公室,蓝色纸袋慎重地放进包包。她心里面已经偷偷喜欢上这条手机链了,要不是不知是谁送的,她都想立刻系到她手机上。她的名字里有个涛,也有水,和这滴水珠很搭。

    握在掌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她低头一看,是家里的座机号,一定是妈妈又在催了,她笑着按下接听键。

    阿姨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小涛,太太不知怎么,突然栽倒在房间里,脸色青紫,口吐白沫,怎么办?”

    陶涛大吃一惊,“是不是老毛病犯了,你给她吃三粒救心丸,在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里。我现在就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喂过了,可是好象没什么效果,她一直捂住心口,说疼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做了什么重活?”

    “就收拾了下衣柜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好的。你现在打120,让救护车马上过来,我很快就到。”她拎着包包,飞快地跑向电梯口。

    “哼,你早退!”从电梯里出来的左修然打量着她。

    她没有时间回答,咣地一下合上电梯门。在电梯里,立刻就给华烨打电话。华烨的电话一直打不进,她怀疑电梯里信号不好。出了电梯又拨,还是不通。她一直拨,电话那端总算有声音传来了。

    “华烨,你在路上吗?”她急出一头的大汗,站在路边拦出租车。

    “我是小邹,太太。”邹秘书笑了,“华律师刚刚出去了,走得急,手机忘在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陶涛用力地闭了闭眼,“那一会他回事务所,你让他赶快与我联系。我有急事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一辆出租车停在陶涛的面前,陶涛匆匆坐进去,说了地址。等到家时,救护车已经到了,有两个护工抬着担架从屋里出来,陶妈妈嘴巴上戴着个氧气罩。

    陶涛扑过去,陶妈妈的手紧紧攥成了拳,她用双手包住那只拳。

    陶妈妈还有意识,脸色却如白纸一般,她张了张嘴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陶涛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-----你婆----婆-----”

    “妈,你要找我婆婆?好,我马上给她打电话。”陶涛忙抬头。

    陶妈妈眨了两下眼睛,嘴巴慢慢合上了。

    医院交接班刚过,秩序有点乱,到处都是人,都是嚷嚷的杂声。而医院里惯有的阴冷、森寒在这样的杂乱中,越发浓厚逼人。

    陶涛看着心电仪上那根线时而呈波浪型,时而是一条直线,心都悬在嗓子眼里。为了抑制恐惧,她不得不紧紧咬住手腕。陶妈妈被护士推进了急救室,她被挡在了门外,灯光照得她脸色苍白。

    她盯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,呆了一会,突然转过头就往楼上的心脏外科跑去。一个打扫的清洁工在楼梯口冷漠地看了看她,抬了下眉,“下班了,有病去急诊楼。”

    她下楼又回到急诊楼,找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,气喘喘地问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医生,“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欧阳医生?”

    男医生定定地看了陶涛几秒,笑了,笑得很嘲讽,象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笑话。

    “每个来看心脏病的病人,都希望是欧阳医生亲自接待。你说他能忙得过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,不是的,我妈妈真是欧阳医生的病人,前几天我们还刚来复查过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自己和他联系呀!”男医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“我-----”陶涛咬唇,她以为有华烨在,怎么会与欧阳医生联系不上呢?

    “麻烦你让开,我要看病了。”男医生挥挥手,一个抱着小孩子的小妇人从外面走进来,小孩子伏在妇人的肩上,咳个不停。

    陶涛让开座位,仍站在一边,恳求地看着医生。

    “你站到明天早上,我也帮不上忙。”男医生拿出听诊器伸进小孩的衣服内,头也不抬。

    陶涛无奈地走出值班室,又给华烨打电话。这次无论她打多少遍,再也没人接听。估计邹秘书已经下班,华烨还没回来。季萌茵家的座机到是一拨就通了,她听完陶涛的话,安慰几句,说马上就到。

    陶涛满心焦灼地来到急救室门口,红灯还亮着,玻璃门后面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,什么也看不清。

    她扶着墙壁,在候诊的座椅上坐下,低头将脸埋入掌中,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控制不往地发抖。

    肩膀上搁了一只手,摇了摇她,她抬起头,阿姨来了,提了一个大挎包,“我想太太一定要住院,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阿姨。”陶涛指指椅子,让阿姨坐。阿姨今天也吓坏了,脸色看上去很不好。

    “有没通知陶总?”

    陶涛点点头。她在急救车上就给陶江海打电话了,听到爸爸的声音,她眼中立刻涌满了泪,可是没敢掉下来。陶江海没有多问,告诉她,他正往机场赶去,没有飞青台的航班,他就坐邻近城市的,一定会在天亮前赶回青台。

    “华律师怎么没来?”阿姨四下看看。

    陶涛木木地回答:“事务所有急事。”

    “再急哪有太太的病急。”阿姨很不满,陶涛苦笑笑,没有应声。好象在需要华烨象棵大树时依着,就找不到他了。

    心,如同紧绷的琴弦,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拨弄了。

    “小涛?”季萌茵从楼梯口上来,张望着。

    陶涛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欧阳医生在里面吧!”季萌茵看着急诊室上方的红灯,问。

    陶涛摇摇头,“联系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华烨不是有他的电话吗?”

    陶涛默然地低下头,十指胶着,好一会,才答道:“他也联系不上。”

    季萌茵一怔,“你把手机给我。”

    陶涛叹气,“我拨的次数太多,他的手机已给我打没电了,现在关机中。”

    季萌茵不信,又拨了一次。“怎么会这么巧?”季萌茵冷着脸,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,急诊室上方的红灯转成了绿灯,陶涛一颗心戚戚地归位。护士出来,领着她们走进观察室,一个女医生站在陶妈妈的病床边,陶妈妈仍然闭着眼睛,整个脸被氧气罩遮着,手臂上吊着一管药夜,人一动不动,唯有心电仪上的曲线缓慢而又艰难地上下跳跃着。

    “我妈妈她----”陶涛指指陶妈妈,不敢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她还在昏迷中。刚刚用了多次电击,她的心脏才恢复跳动,但非常微弱。今晚先留院观察,明天早晨再研究下一步的治疗方案。”

    医生说完,面无表情地走了。生老病死,在他们眼中,早已是家常便饭。

    “小涛,不要担心。华烨一会就能过来的,到时让他和欧阳医生联系。”季萌茵揽着陶涛的肩,柔声说道。

    陶涛点点头,在床边坐下,用手指作梳,替陶妈妈理了理头发。“妈,我妈妈这样子也说不了话,你先回去休息,阿姨也回去,如果华烨回家,你让他到医院来一下。我留在这儿陪妈妈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?”阿姨心疼地看着陶涛。

    “我不饿。你快点回去,路上小心车。”

    阿姨点点头,“那我回家再准备点东西,明天一早过来换你。”

    季萌茵陪着阿姨一同出去,过了一会,她手中拎着一碗粥从外面又进来,“还热呢,勉强喝几口,不然今夜不好熬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妈。你怎么没回去?”陶涛接过粥碗,逼着自己一匙一匙地吃着。守夜,确实需要体力。在陶江海回来前,她不能倒下。

    “回去也没事,我就在这儿陪陪你说说话。”季萌茵拉过一把椅子,坐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药液缓慢地一滴滴落下,流淌进输液管,陶妈妈呼吸并不算平稳,不知道是不是醒了。

    陶涛吃一口粥,看一眼输液管。季萌茵不是多话的人,静静地在一坐着。

    “妈,那边有张床,你躺一会吧!”陶涛放下碗。

    “行,但我想先去下洗手间。刚刚我看了看,这边的女洗手间里面的灯好象坏了,我没敢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陪你到楼下上。”检查室里值班护士一直在的,走一会没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陶涛起身去知会下护士,挽着季萌茵的胳膊走了出去。两人又去看了下洗手间,灯确实是坏的。下了层楼,没想到这层是vip病房,每个房间都设有卫浴设备,就没设公用卫生间,两人只得又下了一层。这层是值班室和普通输夜室,公用卫生间却不大,一股难闻的尿臊味从里面飘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站在外面等我,不要进去。”季萌茵说。

    陶涛还没说好,只听得里面有个男声着急地说:“请等下。”

    好熟悉的声音!

    陶涛的心莫名地震了一下,她扭头看季萌茵,季萌茵的眉慢慢蹙起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很快,也或许过得很慢,她不知道站了多久,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“很抱歉,我朋友-----”男声突然化作一声惊叹,“妈,小涛,你们-----”

    华烨惊愕地瞪大了眼。

    陶涛眼前有一团浓雾,遮着盖着,浑然看不真切,可这一幕,又象用刀一笔一画地刻在心中。

    走廊内,刹那间,静如沙漠、岩洞、瀚海----

    华烨只穿了一件毛衣,他的外衣披在许沐歌的身上,他一只手揽住许沐歌的腰,另一只手高举着输液瓶。

    真的好体贴,名律师为了解决前女友的方便问题,不避嫌进女洗手间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正在做的很紧急的事?

    昨夜,那一身的消毒水味,是不是也就是这样给沾上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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